陈永祥是一位有后劲的作家。他作品里的内秀和柔情,如其新著《山里那些嫂子》一样,我不时翻阅,每次收获的都是浓浓的“故乡情”与别致的“瑶山韵”。通过他的文章,给我们带入到了一个真切的瑶山世界,带入到了一种自然的山水之美与民族风情之中,陈永祥的这种匠心独具体现他的审美追求与写作理念。
他的“故乡情”里,所描述所书写的是一种浓烈而感人的亲情乡意,文章虽不多,但每一篇都很耐读,读后给人许多回味。仿若那些迷失已久的童年生活又鲜活地飘忽在我们的眼前,勾起我们去深深地追忆和怀想。在那个吃不饱饭的年代,生活的艰辛与内心的苦楚的确是不堪回首,但劳作之苦一旦过去,而留在心里的却是一种人间真情的愉悦。
如陈永祥的《故乡的油榨坊》,其情其景仿若就是自己亲历过的一样。读着它,不时闻到童年的油香,回到当年榨油的场景。在我的印象里,宁静的山村,寒冬的夜晚,油榨坊是最为热闹的一个去处。这里温暖而温馨,这里不仅有叙说不尽的奇闻趣事,更是聚集了一批体魄健壮的汉子,在铿锵的碰撞与号子声中,热腾的茶饼中汩汩地冒出金黄的油来,给人以希望和力量,给人以喜悦和兴奋。陈永祥在文中这样写道:“有时,一些年轻姑嫂或劳作、或串门打从油榨坊路过,闻到油香味,也打个横脚拐进去看看热闹,总会引来榨油汉子一阵打闹、一番调笑。这时,榨油汉子的一身寒气、疲乏烟消云散……做起事来更加来劲。或许,这一冬,那榨油汉子不再清冷、不再寂寞……”今天,我们即便是走进更深的大山深处,也难以去寻获这种吱呀作响的往昔情景。我们从对古老榨油坊的怀想中发现,我们固有的文化基因在时代的前进步伐中消逝得太快,湮灭得过于干净。
著名作家阎真认为乡土作家中都有这样一种现象,即对苦难往昔的眷恋与对现代文明的惶恐。这是乡土作者们与生俱来的一种纠结,更是人的复杂情感的使然。人们一面对现代文明紧追不舍,另一方面又对苦难的过去万分憧憬。这种二律背反,在陈永祥的许多作品中都有着深刻的表现。
时代的车轮不可能停息,过去的日子只能成为日渐荡远的记忆,过往的文化也必将被今天的文明所取代,这就是新陈代谢,或说吐故纳新。但是,在多大程度和范围中去保持一种新旧文化的平衡,即在何种程度上去有目的地保留那些稍纵即逝的濒危文明,这则需要我们必有一种文化自觉与文化责任。在现代文明的进程中,要有计划有意识地保留一些固有的文化传统和一些标志性的文化符号,发扬并光大,使其融入到现代文明的洪流之中。
我们很庆幸的是,在瑶都江华这片土地上,还能有人坚守民族文学的阵地,充满对本民族原生态生活的激情与憧憬,这是令我们万分欣喜的。陈永祥的《山里那些嫂子》给我们保存了许多瑶民的原始记忆与文化符号,记录了许多湮灭不再的故事,如《瑶人圣地千家峒》、如《盘王的故事》、如《勾蓝瑶洗泥节》等等,这些精美别致的故事,不仅让我们对瑶民族的风土人情与历史掌故有了更深更系统的了解,让我们看到了瑶民族的可亲可爱与勤劳朴实的生活状态,更让我们被其文学之美的感染和艺术之力的震撼。
陈永祥的“瑶家韵”系列散文,恰恰以细腻的笔触和灵动的文字为我们很好的勾勒和描绘出了瑶民族那轮让人眷顾与不舍的心灵之月。瑶民族千百年来以大山为家,四处飘荡,他们勤劳而智慧,果敢而善良。恬淡简朴的生活使他们形成了本民族特有的风格与气质。陈永祥对此进行了自己的开掘和整理,为我们留下了许多弥足珍贵的民族故事和诗一样的文化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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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永州日报
作者:杨金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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